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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丨珠宝设计师 吕政男

　　吕政男，台湾知名珠宝设计师，近30年珠宝设计经验，每件作品都坚持亲手完成，是台湾珠宝设计界重要指标性人物。曾多次担任国际大品牌评审，获邀各大珠宝单位展览，致力于设计教学10余年。

　　30年创作经验谈

　　本期分享嘉宾 / 吕政男

　　从小时候开始，相对于念书其实我更喜欢画画，一直到服完兵役回来，许多朋友都觉得我绘画天分很好，鼓励我往这个方向发展，于是我就成了一名很普通的西方式油画画匠！

　　但是在入行之前有其他朋友建议我试试珠宝设计，那个时候我还在补念美术学校，对“珠宝设计”这个概念还是模糊的，所以在念书期间，我应征了珠宝设计师的工作，但是进去之后一直做一些打杂、电镀或者跑外务之类的工作，并没有直接接触到珠宝设计。

　　我们以前学艺真的很辛苦，不像现在学校里有专业的老师教学，那个时候很少有设计师愿意教你画图，更别说设计了。有一件事情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当时公司里的一位设计师在画图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但是他表现得很不情愿，所以我只好私底下偷偷地学习珠宝设计。当时来说，整个台湾珠宝行业还是比较保守的，珠宝设计方面比较封闭的，外人进入这个行业肯定会被排挤。

　　后来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还是失去了第一份工作，但是我对“珠宝设计”已经产生兴趣了，并且跟其他人表示过，希望能够在这个领域里达到我的人生目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但是一不小心就坚持了二三十年，一直到现在！

　　早在三十年前，珠宝业就有设计师了，只是不那么正式，可能每一家珠宝店都打着有独立设计师的名号，不过当时的设计风格还是偏商业化的。

　　在我的那个时代里，这个行业其实很传统，我一直希望能够在珠宝设计这一行之中有所作为，所以我应征的工作还是珠宝行业，但是我只能干一些跑外务之类的工作，他们甚至认为，珠宝设计图这个东西可有可无，不过是噱头而已，最主要的还是翻翻时尚杂志，抄袭杂志上精美的款式，然后卖给消费者。可是我对这样的想法做法感到恐惧，照理来说，既然有“珠宝设计师”的存在，那么就应该是有前途的。

　　这是我当时做的一些设计，看得出来还是懵懵懂懂的。每一张图画出来我都要请教香港或者台湾的镶嵌师傅能不能制作？可行性怎么样？毕竟“纸上谈兵”总是不太实际。

　　一直到全球经济风暴的时候我离开了第二家公司，我开始带着我的设计图奔走在台北的各个珠宝店或者珠宝工厂，挨家挨户地去跑，告诉他们：“如果你需要珠宝设计师的话，我可以为你服务！”可是就当时来讲，他们会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工作，甚至觉得我很可怜，尽管留下了我的电话，但是几乎没有人联系过我。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几个很支持我的知音，持续的让我帮他们做设计的服务。那时我接了几个珠宝公司的设计单，经常需要跑来跑去交设计图，尽管设计费少得可怜，但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当然这期间我也在慢慢在成长，慢慢地成熟，一点一滴积累经验。到了第三年的时候，我突然萌生出“画一本可以给业者参考的书籍”的想法，所以我开设了个人工作室，真是只有一个人而已，也出了第一本珠宝设计图手绘手稿。意想不到的是，这份手稿让我赚了一两百万台币，也因此认识了一些从国外回来办展览的朋友。

　　当时在林小媛女士的号召下，我跟其他十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做了台湾第一个设计师联展，叫“创世纪”，开启了台湾珠宝设计的新纪元。在办展览的同时，我一直积极参与各种珠宝设计比赛。因为当时珠宝设计在台湾刚起头，很多单位在举办比赛。

　　图片里是当时设计的枫叶别针还有配套的耳环，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的作品，也是我首次得奖的作品，更是第一件我亲手制作的作品，此后其他作品也得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奖项。那时候我对金工也蛮有兴趣的，跟着一些日本的杂志或者书籍学习，一边在学雕蜡的过程摸索着做。

　　这件作品我想我有必要特别讲一下，为什么？当时我刚有了一点小名气，这件是我参加的一个中国风设计大赛的一件得奖作品，我自己也很喜欢。但是我发现有一家珠宝公司仿制了我的这件作品，并且刊登在某杂志上。我打电话要求他们这件作品必须冠上我的名字，毕竟这是我的心血，我希望能得到足够的尊重，但是对方拒绝了。我真的很气愤，执意要告对方，连当时的美国101条款都给台湾施压，我本人也曾收到过一些不算威胁的威胁，遭到过所谓的封杀，甚至连业界的设计师都劝我不要再打官司了，免得以后走投无路。但是我不想屈服，我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应该坚持到底，我跟业界的人说：“这件事情如果不做好，以后他们会更加不尊重原创设计，我们在这一行会更难生存，所以我会执意告到底。”

　　这件事情在当时造成很大的轰动，一直到法院要开庭的时候，对方表示要和解，他们也不想让事情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并且表示和解以后会登道歉启事以及赔偿我的损失，差不多四十万台币的赔偿费。虽然不多，但是我要透过这件事让业者知道，设计师的智慧财产是值得尊重的。经过这件事以后，珠宝设计师的著作权以及智慧财产权才渐渐得以重视。

　　根系列

　　脉系列

　　熔系列

　　记系列

　　空间系列

　　和设计界的朋友有了交流之后，我学到更多的东西，一边持续办展览，也成立了工作室，慢慢地我开始做具有个人风格的设计。

　　第一个比较有个人风格的设计就是《裂系列》。在现在看来这个系列的作品可能已经过时了，毕竟也是二十六七年前的作品，但是当时珠宝的呈现方式还是很少的，我开始用有别于其他人的表现手法将我自己喜欢的感觉通过作品表达出来。

　　我常讲，一个设计师喜好的手法慢慢地就会成为个人的风格和特色。有人问我《裂系列》的灵感从哪里来？看着有点像肉包被撕开露出馅来的感觉。其实我的灵感大多是从生活中来的，比如某天在吃东西的时候我发现，诶，这个造型还不错，然后很自然地就把它画了下来了。

　　《熔系列》的灵感来源也是生活，有一次我在看电视，正好看到一个火山爆发岩浆流动的画面，我随手就把草图画下来。这件倒三角形项链就是这个系列的第一件作品，还参加了台湾有色宝石大赛，得了第一名，也就是特优奖。后来我以这种“融化”的感觉以及表现手法延伸发展出了一系列作品。

　　有了这个感觉以后，我开始不断延伸出其他系列，例如《脉系列》、《根系列》、《记系列》、《熔系列》、《空间系列》等等，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通性，均来自于生活中很容易会被忽略的那些点点滴滴。

　　我挑选了每个系列中的一部分跟大家分享，都是一些比较典型的具有个人特色的作品。

　　《脉系列》的作品那时候还参加了DE BEERS的比赛，这个比赛我已经入围了三次，但是每次都没有得到奖项，实话说会有些不甘。后来我跟一家厂商合作，花了差不多200多万台币去完成这个项链作品，以当年来讲，像这样将钻石跟橡胶相结合的手法其实就是一种突破。当然现在各种材质在珠宝设计上的运用已经相当灵活了，可是在当时，那可是我推翻了固有思维转而运用新的表现手法。在珠宝设计方面，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做的是什么，是一件蕴藏着自我思想的珠宝作品，是可以被传承下去的一件东西，如果太流行的话，很容易就会成为流行饰品。

　　1991年，因缘际会之下我突然接到一个任务，一位老师问我愿不愿意去辅仁大学执教珠宝设计。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不敢讲话，害羞又自卑的人，因为我觉得自己学历不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当老师。第一次踏上讲台的时候吓得都不知道讲什么话了，可是当讲到珠宝设计图的绘图方法时，就好像天生的一样，很自然地就跟学生们聊了起来。所谓教学相长，教学工作对我的成长是有很大帮助的，为了不被学生问倒，我甚至回头去翻高中时代的课本，把透视图之类的知识重新温习了一遍。我经常跟学生说，如果想当设计师，就不能委曲求全，换句话说，你先要磨练自己，先就业，再创业，而不是一毕业就想着创业。

　　我在学术部分投入了蛮多心力的，也开始推动相关的培训工作以及智慧财产权、产权合作的部分。说实在的，台湾业界里有不少都是我的学生，虽然我大多时候都很谦虚，但是有时也有值得自豪的地方。

　　这是我为De Beers设计过的一款男士戒指，当时De Beers在台湾有分部，他们经常会做推广活动，并且委托我设计一些适合推出的产品。当时委托方来找我，可能是知道我这人爱酒，带了瓶酒来给我喝，一边催促我赶紧出设计图。无意间我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墙壁上的时钟，觉得这个时钟的造型其实可以延伸到设计上，随手就画下来了。委托方一看，大笑着说我还蛮卑鄙的，其实真没有，设计本来就是生活中的一种冲击和感动，尽管那个时候因为家庭原因经济压力还是很大的，但这不能阻止我继续在生活中发现亮点。

　　珠宝设计其实很有趣，不单只是金属跟宝石的简单结合，它还可以跨领域，像漆器、茶叶罐或者其他物品的设计，都可以跟珠宝设计相互结合，这个由英国女皇收藏的茶叶罐就是台湾有名的一位陶瓷艺术家跟我一起合作的作品，这就是异业结合达到相互相成的好例子。

　　台湾在1992年的时候有个大转变，当时世界黄金协会做了很大的活动，媒体方面的宣传也做得很到位，他们推出了“阳光手链”的公开征稿，设计的费用都定出来了，并且把设计师们召集起来参与设计稿的甄选，整个活动在台湾真的很火，同时也将金饰业者都团结起来，创下了销售佳绩，塑造了一个珠宝设计师的火热时代。所以我们常常说，你可以异业竞争，但是应该避免同业竞争。

　　相对来说，设计师的地位在那个时候得到很多人的认可跟重视，很多珠宝公司都开始找符合自己品牌风格的设计师；黄金业者的本土经营手法也开始往其他平台转型，刚好那时候我在大学执教，我的很多学生都到各个公司去服务。

　　最值得一提的例子就是“今生金饰”，这不是打广告，因为“今生金饰”跟我的渊源很深，这个名字是我同另一位设计师跟蔡国南先生一起取的，他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也是用设计师最多的人。从他当时创立这个品牌开始我就一直参与其中，包括营销、规划、设计等等。我常常跟学生朋友讲，成为一名合格的珠宝设计师，不止是画好一张设计稿，不止是了解工艺手法，他其实还要对市场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来规划整个品牌的走向，以及产品的整体形象。自我思想的表达固然很重要，但是也要考虑到你的服务对象是否合适。

　　跟我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在2000年的时候家里遭遇了一场经济风暴，当时我已经开了珠宝公司，但是最后我什么都没了，包括房子、车子、公司，甚至婚姻。我开始变得很低调，一边处理债务问题，一边在辅仁大学继续教课。到了2002年，我一个人搬到台湾一个叫碧潭的旧景区，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开始接单做一些打版设计的工作，其实那段日子过得蛮清苦的。

　　可是人生短短几十年，不管发生什么，日子依旧要过。直到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既然陶艺工作室是可以让其他人参与进来的，为什么珠宝就不可以呢？于是，我跟学生朋友一起亲自动手装潢，在碧潭旁边成立了一家开放式的银饰工作室，开始做户外教学，小朋友都可以来学学银饰或者K金的制作，这在当时来说，还是首开先例的，我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思维，不一样的创作。

　　在这个地方很多东西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尽管都是很随性的小东西，跟以前的系列作品好像也有差距，但从中还是能看出我个人的味道。这些随性的创作都跟我的生活有关，像中央山脉啊，碧潭边的流水啊，或者路边走过的美眉的臀部啊，跟我聊天的法师朋友啊，只要灵感乍现，我都会画下来，于是就有了《观系列》

　　在这家店里面，我们也开始接到特殊化的东西，杂七杂八的都有，而且是直面消费者，这是一段很特别的经验，我在珠宝设计这个领域里面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

　　有一天我就推出了一个作品，是可以把石头或是心爱的东西放在里面的一个盒子，但是第一件来的定制品让我很惊讶——一对信奉基督教的夫妇希望我可以帮他们设计一款桂花盒子，把刚去世不久的女儿的骨灰装到里面，以便随身携带，走之前他们还把骨灰留在了店里。要知道，我们中国人对这种东西还是比较忌讳的，总有点毛毛的感觉，制作到一半想要装入骨灰的时候，我们还要跟她说：“小妹妹，你在这个地方好好的睡觉，我们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把你装到盒子里面。”可是当这款一共有六个的桂花盒子项链完成并且交到这对夫妇手里的时候，他们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也跟着眼眶泛红。其实我们在这个地方开这家店，能体验到的这些事情也是蛮难得的。

　　我在碧潭这十几年来，跟过去画珠宝设计图比较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跟生活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工艺制作能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都说活到老学到老，以前总觉得我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只是画画图而已，可是后来在工艺上很多都是我自己亲自动手，就跟开启新世界一样，想学的东西越来越多，买各种机器，自己做些雕刻的工艺。每次接触新的挑战，看到新的东西、新的设计，我都会很开心，画设计图的时候都会思考它完成之后是什么样子？其实中间会有很多困难，玉石怎么琢磨，金属怎么固定，当然金属不是说要粘上去的，我是用铆钉的方式把那些根叶固定住的。

　　上面发的设计图都是我自己自行制作的，还有一些设计图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有完成品，有半成品，后面有一个《菩提树下》的雕塑，是我这一次在北京展出的作品。

　　在碧潭这个地方，我常常会坐在河岸边，画画草图，有时候人家会说，你作为设计师应该要多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找找灵感，其实我出去的时候反正都是东看西看，可能看美眉的时间更多，没有办法很专心；倒是在碧潭边喝着小酒画着设计图的时候最自在。

　　吕政男老师回答提问

　　请问吕老师，当您在创作上或与客人沟通上出现问题时，是否有过放弃或不接的想法？

　　吕政男：我先回答接或不接的这个想法。其实接或不接是看对方的态度是否诚恳。因为，我们做设计的其实也不是自视清高，有时候真的会受到很不尊重的对待。如果遇到很不尊重我的人那我宁可不接，就是放弃。如果说客人保持着一种理性的沟通的话，我当然要去克服所遇到的问题。不要说因为不爽就不接，不如意就不接，那这样的话，应该说这不是一个很有意志力的设计师。

　　老师可否讲下《菩提树下》的设计灵感？

　　吕政男：《菩提树下》的灵感，就是因为我跟林建军先生聊到他的作品，他是一位木雕大师。他问我对他作品有什么看法？那天正好聊到最近有一位算命师跟我说，我要多看达摩。所以我跟林建军先生说，我要帮他设计一件跟达摩搭配起来的作品，类似于菩提树下的那种感觉，也延续我之前喜欢做雕塑的那种感觉，是《根系列》的另外一种风格延伸。

　　吕老师，您的灵感是随性的情况多，当灵感来时不一定就有主题，当一个系列作品出来，主题是如何追加的？追加一个商业性的艺术主题，如何投消费者所好呢？

　　吕政男：我的灵感是很随性的，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习惯的表现手法，他就是跳不出去，有时候我会想，做设计的时候一定要突破吗？一定要跳出那个窠臼吗？其实真性情一点才是一个设计师最常有的姿态。我不会经常性地要求自己要突破，我就随心做喜欢的，因为喜欢它就会很美。

　　一个商业性的艺术主题如何投消费者所好？既然是消费者的话，你应该要学会反推，反推消费者现在喜欢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最后考虑的才是你的艺术主题。

　　请问吕老师对于往后珠宝市场有什么看法？

　　吕政男：首先，其实台湾做珠宝设计可能真的是比国内还早一点点，但是收费制度到现在还是很乱的，推广方面还是要多多加油，比如说跟业者的合作，跟消费者的沟通等等。其实我们做设计的常常会做白工，这个部分其实还蛮严重的，比如比图费这些都没有把它定出来一些规矩来，尤其是一些单位到现在也没有去提升整个产业的合理制度。我觉得在消费者跟设计师之间构建一座桥梁其实是很合理的，这对整个产业来说都是会有提升的，没有任何一方吃亏的情况之下产业是会提升的。我为什么会讲到这个？因为我的设计团队就做过白工，可能因为规则太模糊或者业者一直不肯付提案费用，我们就白忙活一场。这是比较让人头疼的地方，目前好像也没有一个单位能把它统合起来，制定一些规章制度，以保障设计师们的权益。

　　未来珠宝市场应该是大众化市场，过去是泡沫化，慢慢市场会趋于正常，不要觉得现在好像不景气。我常开玩笑说，之前做珠宝生意好像躺着做一样，闭着眼睛来做一样，有点像吹出来的。与其说市场不景气，我倒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市场，对设计师来说也是，优胜劣汰，慢慢的经过这一场风暴以后，精英就会出现，认真的人才会存活下来，未来是珠宝设计师的天下，但不是每一个都人可以。严格来说珠宝设计这个领域会精英化，也是设计师抬头时代的开始。

　　但是如果以正常市场的需求性来讲的话，异业竞争还是很大。年轻人要买手机，要买其他的食品，要买其它的需求品。但是珠宝是不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进而产生购买欲望呢？讲真的现在整个珠宝产业的确是趋于劣势的。

　　前面一段时间大家一窝蜂的在买卡通人物之类的，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那些设计，我并不觉得那是很好的作品，它们缺少文化内涵，虽然我这样说是一种批判。但是你看，T牌作品不管是钻戒还是豹子，都过了一百三十多年了为什么还能历久弥新？为什么可以一直传世下来？其实这些都不是随随便便设计出来的。达利的珠宝就是一个以个人风格呈现出来的品牌，也就是说个人风格在这里就是一种文化。但是如果说把某些领域的东西加在珠宝里面，我觉得是很可笑。珠宝就是珠宝，流行饰品就是流行饰品。为什么有一些珠宝可以几百年以上都还被人们记挂着成为一种不一样的流行，就因为它是可以传承的，它一直都是美的。

　　所以说这个市场要竞争其实是很难的，不是画一些卡通人物，发一些哗众取宠东西，搞得好像流行饰品一样就是好的了。毕竟有很多珠宝是传承，是收藏，是一件艺术品，它有很多精髓、文化在里面，并不是随随便便画一个就可以的。

　　吕老师，您好，我也非常认同一个不懂市场的设计师不是好设计师的这个观点，并且也感受到了您的这种真实的性格。现在国内的大部分珠宝设计师其实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支持，生存发展空间很有限，消费者追求国外的设计，设计师被国外的设计理念同化，所以在这种生存和市场下很难坚持自己的原创，也有很多无奈，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设计师或者行内的人应该如何去做？

　　吕政男：其实大家都一样，行业现在的一些状况其实都停摆了。消费者，业者跟设计者之间，要共同提升的话是要共同成长的，不是谁剥削谁。这种理念要怎么去融合，其实我还在努力。我个人觉得如果设计师能得到一个很合理的收入，那整个产业都会得到提升。但是如果没有良性的沟通，各自站在各自的角度不为他人着想，彼此之间都很难进步的。有时候要各退一步，但要引导式的切入，就是当业者觉得这样是合理的，设计师拿到的费用是合理的，这样整个产业才会提升，那他们就可以接受了。

　　我不是恭维，我对斑马先生也是有所期望的。就像当年在台湾的世界黄金协会一样，De Beers一样，都是在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因为现实问题，这两个单位都撤回到国内去了，台湾现在没有这个单位。所以其实现在台湾现在这个状况，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我也希望说国内有个首脑类型的人，告诉大家要团结，共同努力，让整个产业提升起来。

　　喜迎天下雅士,静候爱玉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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